店长

　　这本是个寻常的周二夜晚，却因临时需要购买礼物而变得匆忙。收拾碗筷时接到电话通知：明天中午要参加同事的调任聚餐。

　　“需要准备礼物吗？”我急忙询问来电人，电话那头年轻的笑声传来：“我买了干花摆件。”挂下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钟，19:40。网购显然来不及。我放下碗筷，匆匆赶往家附近的商场。工作日夜晚的商场冷清异常，脚步声在五层空间里孤独回荡。必须在九点半商场关门前找到百元左右的礼物。

　　二楼格局悄然改变，记忆中的礼品店成了书店。棕褐色门框内，一侧是咖啡区，落地书架投下阴影，中央货架上摆满了物件。礼品店仍在原处，但三圈转下来，只有门口的母亲节香薰礼盒颇显大气，但送未婚同事不合适。我辗转至一楼干花铺，店员推荐永生花，可需要日日喷水养护。四楼奢侈品专柜的标签价格则令我望而却步。

　　赶在关门前一刻钟，我折返至二楼。书店内的灯光已调暗，除了正在整理货架的年轻店员，已无其他顾客。我的出现让他略显惊讶。他见我走向中央货架，便迎上来向我介绍货品。他耐心地讲，我仔细地听，可眼前的这些都不符合预算。“有没有两百以内的礼品？”我近乎绝望。

　　他略作思索：“请跟我来。”随着他按下开关，咖啡区后墙突然亮起，原来也是货架区。他弯腰在底层柜子中开始翻找，待到打开第五个柜子，一声“找到了”，他递给我一个橘色礼盒烫着金箔字——大橘大利。好口彩且价格适中，我当下满意。

　　商场的关门乐声恰好响起。结账时，我无意间瞥见他衣襟上的胸牌，上面简简单单印着两个小字“店长”。撰稿 紫薰（上海，银行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