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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文化的社会学思考

日期:2025-07-08 【 来源 : 新民周刊 】 阅读数:0
阅读提示:当更多个体成为信源,自下而上的喧哗将对专家权威的声量造成稀释与覆盖。
撰稿|俞耕耘


  《数字文化》一书描绘了当下时代“数字化生存”的现实。法国社会学学者多米尼克·卡尔东从传播媒介维度重新估量了人类置身其中的技术性生态。这种“生态”涉及数字技术对认识世界、情感体验和社会实践的根本改造。信息生产、传播和接受模式,将会塑造人类全新行为模式,变更心理结构和期待视野。媒体即是审视这种巨大转型的前沿阵地。

  从传统专业记者、编辑的“把关人”身份,到自媒体个人的普遍发声;从高度中心化、专业化的新闻报道,到日常化、广场化的信息生产;参与性和社交功能,成为媒体变革的驱动力。譬如你可能只在意身边的闻见(如朋友圈、关注之人或同城之事),而不关心与自己遥远的新闻。媒体的兴衰,实质取决于受众的能动创造与逆向培育。受众开始影响并塑造媒体:如盈利模式,采写风格与新闻质量。当更多个体成为信源,自下而上的喧哗将对专家权威的声量造成稀释与覆盖。

  原本社会关系的亲疏远近,在数字身份的冲击下逐渐消解。数字社交,可屏蔽亲近之人,以及有利害关系之人,但隐私却可与陌生人分享。这意味着一种身份与情感的分离——在熟人社交圈隐匿心灵真实,在虚拟社交圈展示本我。身份的可见性,决定各种行为模式。一方面,社会身份被网络数据包裹,重新定义了可见性与不可见性。我能看见什么,谁能看见我,通过设置都可实现。不在场的在场,不再是抽象的哲学讨论。

  社交与媒体联姻,是数字文化潜藏的深刻变革。它无限扩大社会活动的形式与范围,拓展真实与虚拟交往的边界。“网络和数字社交媒体提供了一种用于交流的基础设施。”这一论述切中数字公共空间的属性,我总结为平台和通道两大功能:既是信息池共享获取,又使行为主体联结传输。交互式媒体催生热衷参与、组织和表达的公民,公民用新方法向媒体释放信号。然而,我们也被垃圾信息、假新闻包围,真实性与深度性报道反而稀缺。

  “借助于数字工具,很多在传统中不存在的参与方式、社会活动组织方式、协调方式和集体表达方式出现了”,如发布爆火视频、转发带#的标签。社交媒体提供更多“下沉”可能:在数字世界里参与对话协商,意见表达和信息传播的成本大大降低。参与式协商,互联社会的讨论,对公共决策施加潜在影响。

  技术分析的背后是作者文化批判的视野。如数字公共空间的安全与治理,数字经济对消费者的引导,公民科技对政治生活的影响。它们界定了行为主体间全新的位置、话语和参与模式。“数字世界产生的变化并非总是显而易见的,但这绝不能说明数字世界不是在以另一种方式生产信任和合法性。”撰稿|俞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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