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佐,有爱
向佐,有爱。
采访向佐,他说:“我其实是个很爱别人的人。”他爱他的弟弟,为受欺负的弟弟出气,他与挑衅他们的外国孩子单挑。他爱自己的父母。父亲向华强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母亲陈岚很宠他们,尽管一开始父母并不赞成他去走艺人这条道路,但是他坚持了下来,并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父母的爱。
11月22日,《新民周刊》记者在上海凯宾斯基大酒店专访了向佐,听他谈他的电影、爱情与公益。在记者面前,他袒露心声,不加隐瞒地展示一个真诚的自我。一个爱别人的向佐,比“富二代”标签的向佐,更有魅力。
向佐在上海接受《新民周刊》记者专访。
面对霸凌,挺身而出
《新民周刊》:今年1月,你在综艺节目中自曝自己曾经遭受过校园霸凌,自己在小学时被同学集体孤立,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家境。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
向佐:其实我本身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我上小学二年级时,已经有很多同学的家长知道我父母是谁,不让他们的孩子跟我玩,可能是怕有不良的影响。到了五年级左右,有些人开始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人会觉得你既然不爱怎么说话,你家又是这样的背景,他们就会对你说一些难听的话。严格来说不算霸凌吧,只是我在学校只有一个朋友——全校最矮最小的学生,而我是当时全校最高最胖的,五六年级的时候差不多有200斤。
《新民周刊》:前两天你母亲提到,你的弟弟当时受到同学的欺负,你挺身而出,把对方的手打到骨折。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向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非常爱我的弟弟,很疼他。我知道他比较冲动,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当时我们家已经规划好让我们去海外留学,而我们也已经去过英国、美国、瑞士的夏令营,尝试了一下。
上图:小时候的向佐与父母。
我弟弟比我小三岁,在美国欺负他的人,比我大三岁,在那个年纪,大三岁会比小三岁的高大很多,年龄差在体型和气势上表现得很明显。除了我弟弟,还有一个台湾地区的朋友,他是我妈妈朋友的儿子,他们两个一起被欺负了。对方甚至还说“欢迎你们Chink去中国做Chink”,然后吐口水在他们脸上,做出很多侮辱性的举动。他们向我哭诉,我非常生气,立即去洗手间堵住那个欺负我弟弟的人,对他说:“我希望你向我弟弟道歉!”他不仅不道歉,还跳到一个木桶上面各种挑衅,我看他这么嚣张,就把木桶踢倒了,他的手因此受伤。
刚好学校里有监控录像,整个来龙去脉很清楚。学校老师看了监控之后知道,是他在欺负我弟弟和另一个台湾的同学,事情经过有人作证,最后被学校赶走的人是他,不是我。
《新民周刊》:在英国中学毕业后到美国去读了南加州大学的电影系,选择电影专业,是因为自己家庭的原因,从小就喜欢电影?
向佐:我在家里就学了不少了。我想再学一些更专业的。虽然没能学到全部,但到现在没有遗憾。我在幕后跟过几部好莱坞电影,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制作。我又拍又跟的大制作,第一部就是李连杰主演的《霍元甲》。那时候我19岁,电影对我还有很多新鲜感。李连杰是这部电影的老板,但那时我还没有拜他为师。他让我去跟一下所有的组,感受一下整个电影的拍摄过程。这部电影拍了很久,拍了半年,所以每个月我就跟着不同的组感受过程,制片组、武术组等等,武术组分得很细,其中有威亚组,我帮他们吊威亚。还有生活组,了解、感受剧组的生活方式。在导演组,副导演负责群众演员。群众演员经常戴的眼镜、帽子有不对,有的还随地吐痰,要大声来管他们,所以其实还蛮有趣的。
父母反对我进入演艺圈

上图:
(左)向佐在《封神传奇》中饰演雷震子。
(中)向佐主演《门前宝地》。
(右)杜琪峰导演、向佐主演《我的拳王男友》。
《新民周刊》:你从美国留学回到香港后怎么去当了模特而没有直接进入电影界发展?
向佐:因为我父母反对。他们觉得要做一个艺人,要经历的心路历程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为什么艺人常常受到情绪的困扰?你要饰演一个人物,如果你不进入角色,那高低起伏的人生,你该怎么去演绎?还有,你的职业生涯能不能走得稳当?艺人的职业之路可能是最不稳定的。父母的担忧我可以理解,但我也非常想去尝试,因为我在这个圈子里长大。
《新民周刊》:是在拍《霍元甲》的时候,拜李连杰当老师的吗?
向佐:没有,要很以后了。他观察我很久。我一开始在体校练武术,这也是李连杰介绍我去的。但那时候我还没有很认真地练,我真正认真、较劲的时候是25岁到31岁。那时候我真的有闭关过,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闭关过,每天练功夫和表演加起来大概12到13个小时,每天如此。
《新民周刊》:一直就很喜欢功夫片?
向佐:那时候我拍了两部偶像剧,但是我不太喜欢。当我终于有机会选择时,我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更优秀,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说偶像剧不好,只是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而已。
当时我跑了五年龙套,终于有机会演一些比较重要的角色。演过武打戏,演过爱情戏。我更喜欢拍功夫片,觉得功夫片更适合我,我对功夫片也做过一些深入研究。当时我真的有去问我父母,是否可以同意让我全心投入地去做这一行。他们终于同意了,还介绍了杜琪峰老师给我做我的启蒙老师,所以我非常感谢杜导。杜导教了我很多东西,还介绍他身边的功夫高手来教我功夫,以及电影相关的知识,让我了解如何做一个演员。
《新民周刊》:你父母对你的态度是怎样的?他们是不是更希望你子承父业,做公司管理方面的工作?
向佐:他们在我小时候有问过我,但我说我想自己尝试一下,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顺其自然吧。如果到了一个阶段,他们需要我来管理公司的话,我是很愿意的。但第一,我去接班,公司里的人得要服我;第二,我得有一定的实力。我不想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地去接班。你对这个行业有了了解,有了实力,那时候顺理成章,而且可能会带给公司更多新的想法。
《新民周刊》:跑了几年龙套的活,这些角色都是你自己去找的吗?
向佐:当然不是啦。龙套是有人挑的吗?那还叫龙套?《投名状》那部戏并不是李连杰介绍的。因为当时我很久没拍戏,没有人找我。从《霍元甲》到《投名状》之间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没人找我演戏。也没人敢用我,怕我父母介意。但我还挺着急的,就一直去敲各个导演的门,想见他们,终于敲开了陈可辛的门,他愿意让我尝试一个小角色,结果出来的效果还挺好的。
迷惘与执着

上图:向佐与父亲向华强及周润发、刘德华。
《新民周刊》:2016年,你担任主角的奇幻神话电影《封神传奇》上映,这是你第一部担任主角的作品吗?
向佐:不是,是第二部。《恋人絮语》才是第一部,不过这部电影有4个男主角和4个女主角。
《新民周刊》:跑了那么多年龙套,有没有过迷惘的时候?
向佐:我的迷惘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实力更上一层楼,所以我才闭关。当时我觉得自己的演技不够,正在苦练演技,但我觉得如果我能有别人没有的一技之长,这样回到电影市场也不晚。男人嘛,我又不是想做什么“小鲜肉”。虽然当时正是“小鲜肉”的年纪,但我并不想走那条路。《恋人絮语》到现在反馈还是挺好的,只是我觉得演这种类型的角色拍一次就够了。
《新民周刊》:《封神传奇》电影投资巨大,但是上映后口碑不佳,有没有受挫的感觉?
向佐:不甘心肯定有,但也感谢老天爷。我很快就走出来了,因为我不能在不开心里停留太久,一定要去追求新的目标和体验。不管有没有突破、有没有关注,我还是继续练、继续努力。你看我第二个作品和第一个作品之间间隔很久,题材也不一样,比如《我的拳王男友》,中间还拍了两部电视剧。当时我尝试了两个方向,也有一些新的作品出来。
《新民周刊》:2019年,你主演励志爱情电影《我的拳王男友》,获得第24届加拿大奇幻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这是你从影14年以来获得的第一个奖项,是不是觉得这是对你演技的肯定?
向佐:这是个国际电影节,还蛮开心的,希望在不久的未来再拿一个吧。现在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挺有信心的。以前没有信心,所以才想要不断练习。当你不断练习,就会有自信让自己变成一个角色,再变成另一个角色。
《新民周刊》:你参与拍摄中宣部“中华之美”海外传播工程精品系列纪录片《功夫》,并感受了八极拳,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练习武术?
向佐:对,一直在练功夫。我37岁时正式拜李连杰为师,他更像是我功夫上的精神导师,他不会一对一地教我功夫招式,更多的是教我如何放松。因为一招一式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有很多人模仿他的风格,其实都没有成功。他希望我能打出自己的风格。确实,要超越他非常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看我的风格比较刚猛,希望我能够放松下来。然后他会跟我讲很多人生哲理方面的内容,不一定是纯武术。
《新民周刊》:李连杰你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和电影中呈现的形象一样吗?
向佐:看对谁啊,他跟我妈就像姐弟一样,什么话都讲。他对我还挺严格的,当然也会鼓励我。对我严格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对自己也很严格,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去打扰他,因为总想做出点成绩来给他看。
《新民周刊》:个人是不是希望向功夫喜剧的方向发展?
向佐:有可能吧,我的喜剧表演经验也是以前学习表演累积下来的。我认真的时候,可以抽象,也可以不抽象,我抽象的时候,有时候只是想跟大家互动,产生一个即时的反应。这某种程度上也是表演的一种。
《新民周刊》:去年,你因在电影《门前宝地》中摸鼻梁手势引发全民模仿,这个动作在电影是导演设计的还是你自己设计的?
向佐:那是我设计的,然后扇巴掌是导演要求的。一个人思考的时候会怎么样?我想是你的话,也会这样设计一个摸鼻梁的动作的。我这样不过分吧?
《新民周刊》:这个动作在网上火了以后,你是不是也顺势和大家一起互动?
向佐:没有,一开始我蒙了两个礼拜,因为出现得有点快,当时确实我一直处在蒙的状态。第一批模仿的人其实是在嘲笑我的,有点恶意。到第二个星期才开始有人说“哇,向佐带给我们快乐”,我看到这样的反应的时候才没有那么焦虑。到最后全民都在模仿的时候,我心里很感动。
没见过那么恩爱的夫妻
《新民周刊》:现在你和你父母都在抖音上做账号。你们三个人是谁先开始做的?
向佐:现在谁不做?连我师父李连杰都在做,刘天王、周杰伦也有抖音账号。最早是我先在微博开了账号,我有一次写错个字,我妈开了个微博,在微博公开说我写错字了。那时候还没有抖音。主战场还在微博上。抖音我不记得谁先开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短视频这块很重要。我妈妈也比较重视这一块,她的工作重心在短视频。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布、分享才会用这个号,完全是两码事。
《新民周刊》:因为你们家庭比较显赫,也开始做短视频、带货,有些人就会猜测,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方面的工作?
向佐:那如果我带得好,为什么不带呢?我带得也还不错呀,对不对?有时候我觉得得跟上时代,每个行业都试一下挺好的。你看到的只是我带货,你有没有看到我去工厂?你看不到,对不对?我对供应链的熟悉度,我去研究它的过程,不一定是大家能看到的。我带的货,产品质量方面我都有特别把关的。我都不打扰父母,尽量自己来,多学一点我觉得无所谓。这个年代还有人说演员不应该去直播间吗?没有了,大家都去直播间了。直播虽然也到了一个瓶颈的阶段,但已经和艺人、演员太贴近了,离不开了。
《新民周刊》:你眼中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
向佐:我没见过那么恩爱的一对夫妻。他们很疼我和弟弟。我觉得我妈说我弟弟不好只是嘴硬,自己儿子嘛,怎么会不疼呢?我非常爱我弟弟,也非常爱我爸妈。我爱我的家人。
我爸是我永远的hero,他是我的偶像,他是我的英雄。真的,因为爸爸对男孩子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他做了很多榜样,让我很敬佩。妈妈也很疼我,就是很宠我们,也很宠我爸。为了这个家,他们付出了非常多,所以没什么可以去挑剔的。我觉得就凭这些,很多事情都可以释怀。你只要想清楚他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什么。现在有些小孩与父母有矛盾,会埋怨父母,我觉得不要总想着他们对你有多不好,先想想他们对你有多好。心态要正,一家人才能和睦。
做公益,我觉得非常有意义

上图:向佐郭碧婷在尼泊尔。
《新民周刊》:讲到你夫人,大家也很关心你们的情况。你们最早认识是在巴黎时装周?
向佐:2017年的巴黎时装周。我们当时都不认识,却被莫名其妙拉在一起,被一个时尚媒体采访。我们两个还要假装认识,所以挺尴尬的。就这样阴差阳错认识了。我们一起走楼梯下去。那天她穿着高跟鞋,一步没有走稳当,差点摔倒,还好我手疾眼快把她扶住。
《新民周刊》:可以说是第一眼就有那种感觉吗?一看到她就觉得是你理想的类型?
向佐:她确实很美,但一开始还没想那么远。
《新民周刊》:互相认识之后,感情发展得比较顺利吗?
向佐:其实不顺利,一点都不顺利。我加了她微信,想在巴黎之旅结束之前约她一次,她说都没有空。隔了一年多我们才在综艺节目上又见面。我那时候真的喜欢上她。节目结束以后,我才去台湾找她,对她表达心意。
《新民周刊》:现在你们也有了爱情的结晶,有两个孩子,也是很幸福的。
向佐:对,很幸福,主要是她现在在带孩子。
《新民周刊》:带孩子的话可能会影响她演艺方面的工作,她自己会有想法吗?
向佐:她还是会工作,只是可能比以前少一点,没那么频繁。总得要一个主力在工作,一个人在带孩子。我觉得孩子完全交给保姆会少很多父母的关爱,她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作了这个决定。而且这四五年走过来,她带得很好,孩子们都很乖,心地很善良。孩子们是我很大的福气。
《新民周刊》:现在当了父亲以后,在抚养孩子方面有什么心得?
向佐:心得就是把钱交给老婆,然后存好他们将来需要用的钱,规划好大概需要多少。一般老婆都会规划好,或者向太也会帮忙规划。我努力一点,应该可以的。
《新民周刊》:你和太太郭碧婷一起做了很多慈善活动。
向佐:我们一直在做,只是没有刻意去讲。疫情时期我们捐赠的口罩,有署我的名字,也有没署的。因为当时每个人最多只能捐100万个,其实我跑了好几个国家,凑的数量不止100万,所以有些没有写名字。在内地捐了1万个,中国香港那边有50万个,大概是这样。我一个人去了俄罗斯、印度、泰国,在中国香港本地也筹集,因为当时很急需要嘛。那时候一个口罩要四元多钱,非常紧俏。
我们家族在潮汕、陆丰等地建立一些公益学校,是以我父亲或我爷爷的名义建的,父母交代我要把这些学校都管理好,继续支持他们。
《新民周刊》:怎么会在尼泊尔捐助医院中转站的?
向佐:当然国内的慈善事业我也一直关注,同时,我也是“壹基金”的经理和大使,我也是林顺潮发起的“亮睛工程”的“亮睛大使”,深圳著名眼科医生林顺潮每周日都会免费给几十位老人做白内障手术,很多明星都支持他,我也是其中之一。
尼泊尔是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还面临严重天灾。有一次我在香港遇到一个朋友,他放弃了美国身份,想回尼泊尔帮助他们,我很感动,就去了尼泊尔一趟。那边真是非常偏远,要从加德满都坐飞机,再坐七个小时的车,中途还会遇到断路。我们走山路,那边没有电,政府会给一个太阳能板,家里只有一个灯泡和两床被子,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贫困。
那里没有诊所,更不要说医院。摔坏脚都没有人能救你。当地女性一般活不过五六十岁,因为她们十三四岁就怀孕,每人都生很多孩子,没有任何生活或医学常识。
我和碧婷一起去了当地,很受触动,我们帮他们盖了一家小型医院,后期已发展成中型医院,起码能保命,大病可以送去大医院处理,孩子可以打疫苗,女性可以安全生育。在那么偏远的地方捐钱做公益,我觉得非常有意义。我觉得,不管是我们中国的,还是世界上其它地方有需要,又在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记者|何映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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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佐,原名向展平,中国星集团主席向华强的长子。由于他对娱乐圈情有独钟,早年于英国留学回来后就进入香港模特界,活跃于各种时尚场合。近年事业转移,为电影事业发力,拍过《霍元甲》及《投名状》《夺帅》等,在《门前宝地》中摸鼻梁手势引发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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